語寒

壹：前奏
在泰山民權路上有一家店叫做「阿飄麵食館」。
每每經過都忍不住好奇的想要往裡面看。
早餐時間經過時，沒有開店。
午餐時間經過時，沒有開店。
晚餐時間特地去看過，還是沒有開店。
為什麼開了麵店卻不開門營業呢？為什麼店名要叫做「阿飄麵食館」呢？
到底是麵店？還是賣麵食類點心？還是只是批發麵食產品？
每次經過「阿飄麵食館」時，都會不由自主的把頭轉過去看，究竟開店了沒？
真的很想去探一探究竟，很想採訪一下老闆，為什麼要叫做「阿飄麵食館」？
一天到晚都沒開店！是要在「阿飄時段」開門呢？還是只在「阿飄月」營業？
好多的問題出現，我觀察這家店已經很久了。
終於我等到了阿飄月的到來......2011年8月13日

2011
又過了一個星期的加班生活，每天渾渾噩噩的當「操人」（被操的人），
在有捲舌與沒捲舌之間煎熬的超人。
這個星期我九點半下班，阿飄麵食館應該有開了吧？阿飄月，又這麼晚了。
星期一到星期四，我的眼睛似乎被不知名的東西蒙蔽了。無視於我好奇的「阿飄麵食館」的存在。
星期五，我告訴自己一定要仔細看清楚。
下班時間過了九點半，回到泰山已經快過十點了，這時候一家麵食館如果再不開，我就更懷疑它是否只做阿飄的生意了。
經過時，我很注意的看著它的店面：
什麼？居然有明顯的祭壇，卻看不到桌椅，隱約之間看到「菜單」貼在門口。
只是一陣炫暈催促我趕快回家休息的腳步，完全忘卻下班時的飢腸轆轆。
洗完澡，看了一篇文章之後，我就逼近奄奄一息的不省人事狀態進入沒有夢的睡眠狀態。
好累的感覺，不知道在這一夜我有沒有呼吸？
應該有吧！因為我習慣了的起床時間，緊繃的讓我連賴床都有困難。
這個星期我竟然放鬆不下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農曆八月十五前不久：
我想所有糕餅業的從業人員對「中秋節」一定是又愛又恨的吧！愛的是可以趁這個時候多賺點錢，恨的是永無止盡的趕工。
這一天我居然到了不知要叫做深夜還是凌晨的三點才下班。從早上的八點半到隔天的三點才下班，我居然工作了十七小時，慶幸我沒有過勞死，否則我的冤魂一定要老闆吃不完兜著走。
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義氣相挺的撐到這麼晚（應該說早吧！）為了不讓老闆開天窗？ 不！不！不！絕對不是，因為老闆說過他開公司是要賺錢不是要交朋友的，我跟他沒有友情，不用相挺。還是為了我的生計問題？我居然這樣的賣命？什麼跟什麼麻？這樣的人還像個人嗎？還好中秋節每年只有一次！
下班囉！肚子好餓。阿飄麵食館不知道還有沒有營業？我不想吃麥當勞了，雖然它二十四小時營業很方便，之於我卻不順路。
開心的往回家的路上狂飆，對於我時速六十就算狂飆了。
中港大排的冤魂已經起不了作用，嚇不了我這也快成阿飄的人類了，我只想要快點回家，想要到阿飄麵食館吃碗麵，管它是切仔麵還是肉羹麵，我要吃麵。
什麼？阿飄麵食館居然換了裝潢？難道是我操過頭？這幾天來都沒有注意到它的轉變！！！
什麼？翊翔怎麼會跟我招手？我的朋友楊翊翔不是已經去當阿飄了嗎？怎麼會跟我揮手？
停下車，敲敲我的腦袋，我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夢裡？阿飄麵食館前，我停下車來。
「翊翔，你怎麼在這裡？你不是應該在另一個世界了？」
「歡迎光臨阿飄世界，但是我應該不是妳認識的那個人吧！因為我從來不認識妳，而且妳身上有人類的味道，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。我想應該是某個因素讓妳闖進了我們阿飄的世界了。」
頭昏眼花，連耳朵也有問題了嗎？什麼阿飄世界？雖然是半夜，雖然是還沒睡覺，但是我確定我還沒有死啊！怎麼會在阿飄世界？我只是想到阿飄麵食館吃碗麵。
「我不管你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，先給我碗麵好不好？我肚子餓死了。」
「小姐：我們這邊吃麵可是要付出代價的。」
「放心啦！歐巴桑我雖然窮，不過麵錢我一定會付。」
「唉呀！我看妳是累壞了，聽不懂我講的話，沒關係，妳請進來坐，我先給妳一碗魚麵，等改天妳清醒了再跟妳解釋。」
     什麼？魚麵？管它什麼麵，我已經狼吞虎嚥了起來，等我吃完那碗麵，這家店又回到它原本的樣子了，我好像也沒有付錢啊！那個像我朋友翊翔的人也不見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距離中秋大月已經過得好久的日子了，現在都已經過了立冬了。
天氣有些微的古怪，上個星期居然下了一整個禮拜的雨。
 
好長的日子我都不再度想起「阿飄麵食館」，每天經過也不會想要去望它一眼。
它差點從我的生命中變成追憶的某部分而不會是現在進行式了。
我以為我跟這段詭譎的奇遇已經劃上了休止符了。
      可能是最近幾晚都不想睡覺的原因，再度開啟了我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開關吧！
七點下班，應該還很早哇！我居然又看見了那個不是翊翔的翊翔在跟我揮手。
也許是想念老朋友作祟吧！我走進了店裡，一樣是又改變裝潢的店。
今天是日式風格，我想我應該可以吃碗拉麵吧！
 
翊翔走過來。
「歡迎再度光臨我們的世界。」
「你們的世界？和我的世界不一樣嗎？」
「這是跟人類與阿飄之間的第四世界啊！妳有看過電視連續劇吧！」
「我是電視兒童長大的，我很愛看電視，你說吧！」
「那妳知道八號當鋪吧！這就是跟八號當鋪一樣的地方。除非被我們許可、召喚，不然妳不會想要到這裡的。妳也會對它視而不見。」
「也許我會相信吧！不然我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再注意到這裡呢？」
「朋友，別著急，有的是機會與時間。今天先來碗拉麵吧！妳沒吃晚餐吧！？」
「我確實沒有吃晚餐，那我可以來碗豚骨拉麵嗎？」
「那有什麼難的？對我們而言，透視妳們的需求一點都不難。所以我們一定可以給妳妳想要的味道」
      不到三分鐘，一碗熱騰騰的豚骨拉麵來到我的面前。
我專心的吃眼前的美食，忘記跟掌櫃的交談下去。
說也奇怪，當我吃完拉麵的瞬間，裝潢不見了，也沒有看到那個極像我朋友的掌櫃，只剩下我站在店門口發呆。
 
這是什麼情形？難道我真的闖進了另一個時空？
 
秋天到我比較常光臨教會，倒也不是我開始虔誠了，只是我比較喜歡教會的空氣吧！畢竟一直以來我都是很懶惰的一個人，除了勤於作夢，根本找不著能夠讓我勤勞的事情。
      大概是因為基督徒不用拿香拜拜，不用去記一些繁瑣的拜拜日子和規矩細節的問題，就是因為我懶惰，才讓我脫離家族的原本傳統，想說試著當基督徒看看。
      只是要我不相信輪迴，不相信阿飄又是很困難的事情，畢竟我相信因果報應這種東西，也親眼看過爸爸在斷氣候的第七天回家巡田的真實情境，要讓我完全的當個基督徒或許還是個很征戰的問題。
 而且，我心中總愛回憶著，也懷念我每一個過去的朋友。包括翊翔！所以也包含著我對「阿飄麵食館」的好奇。
 記得第一次吃魚麵時，他明明就說：「歡迎光臨阿飄麵食館」了，為什麼第二次又同我說他們那裡世界於阿飄與人類世界的的空間？像第八號當鋪那樣的空間？
      記得第八號當鋪的劇情是：他們物色有慾望的人們去交換一些物質或非物質東西，當你想要得到某種慾望的同時也必須犧牲某種重要的東西，也許是犧牲親人、壽命、或手腳之類的東西。
我的好奇心時而強烈，時而被我的生活給絆跌，正如我的信仰總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徘徊不定。我很想知道當想要與應該要之間我的選擇總會是什麼，為什麼我總是選錯道路？
 
如果我的生命是「鐘點戰」那樣的劇情，或許我會活得比現在還短命吧！
 
 
也許那個空間的人察覺到了我的慾望，想要解決我的好奇，竟然又再度的召喚我到那個地方了，也許我可以再度吃到好吃的麵食吧！
 
每一次的裝潢都不一樣是「阿飄麵食館」的特色。
 
今天突然出現以往我只有在電視才看得到的白色教堂，天啊！什麼都是純白色的。白得好夢幻好不真實，看見那樣突兀的建築出現在眼前，怎麼不會讓人想要大步邁進？
 
我走進那棟建築物，大喊：「感謝主！」
 
那個跟我朋友長得一樣的第三類生物出現了。
「喂！妳怎麼會說我是第三類生物？」那個人講話了。
「你好恐怖喔，居然可以透視我的心裡。你上次說這個世界是介於阿飄跟人類的第三度空間啊！我又不知到你叫什麼名字，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類，還是修練成功的狐狸？說你是生物根本不為過啊！」
 
我在回答他話的同時，我看見白色的十字架上有白色的耶穌，真是有夠他媽的白到家了。
     「我是個人啊！我曾經是個人啊！不過被召喚到這裡工作已經快一百年了。我的名字發音跟你的朋友一樣，也叫做毅祥，只是我並非是羽毛很多的翊翔，是堅毅又祥和的毅祥。」
 
「算了，名字只不過是一個形體的代號，我不是很計較的。我只是好奇於你們的空間到底是在幹嘛的！難道你看到了我的慾望？想要我拿出什麼東西來跟你們做交換？我可先跟你說喔，我目前真的窮得離譜，我現有的東西對我來說都彌足珍貴，我沒辦法拿出什麼東西來做交換喔！」
     「哈哈！我又沒有要妳拿什麼來交換。」
     「可是你上次說這裡跟第八號當鋪一樣的啊？」
     「我只是想要強調這裡跟那個連續劇演的一樣，進來的人都要被我們主動認可才可以進來。」
     「不交換東西，那你們召喚我們人類又是幹嘛的？」
     「妳的好奇心顯然很旺盛，不過我現在無法告訴你。」
     「喂！幹嘛賣關子？……」
     沒等我把話說完，那個空間跟那個堅毅又安詳的毅祥一下子就消失在我眼前，對吼！我今天連一根麵條都沒吃到，看見的白色教堂可能連五分鐘都不到。
 
神啊！祢既然已經開啟了我的好奇心，就拜託祢一定要幫我解謎啊！不要讓我一直亂想啊！我禱告著，白色教堂還是沒有回來，那家「阿飄麵食館」依然是路過普通人看到的那種樣子。
 
 
或許是因為已經一個月沒有想到「阿飄麵食館」了，今天竟然讓我不小心晃神晃到了那裡。
事情是這樣子的：
我家被老鼠侵略了，只好在到教會聚完會之後去買黏鼠板，希望老鼠可以乖乖就範。
可是我載著我的女兒騎著機車居然越過了原本要到的全聯社，而直直的騎到阿飄麵食館的店門口，我嚇了一跳，還好它是跟平常時間一樣的店，毫不起眼。
我家妹妹也覺得我晃神晃得過份了點，但是她還是傻傻的不會追問為什麼，如果換成了我兒子鐵定要追根究底的。
到底我在想什麼，騎著機車晃神了？
或許是因為對於信仰的徬徨吧！畢竟我是站不住腳的那一個，總是心猿意馬。說我喜歡基督的一切，其實也不盡然啊！星期天這麼美好，為什麼不出去玩，搞什麼聚會？
我著實認為教會是生命沒有重心的人去的地方，恰巧我就是。因為通常我很無聊，因為家中還輪不到我掌廚，我不用去煩惱菜色和菜錢。也就是因為沒有錢，所以也沒辦法到處走走，像我這樣的怪人，其實也沒有朋友，實際上脆弱得不得了的我需要有點溫暖的感覺。
教會好溫暖，真的！也許如老闆所說的，因為沒有利益關係。（其實不然，宗教其實也企業化了，廣收門徒啊！開枝拓葉啊！）